第19章 我不会放弃你

他可以不计较,多么大方体贴,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真相,根本不知道六年前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!

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,但发出的声音仍旧是颤抖的:“秦云开,你可以不计较,但是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!我们不可能重新开始!”

似乎说了这么多好话已经耗尽了他的耐性,他怒不可遏地低吼了一声:“岳茗!你究竟还想我怎样?”

我叹了口气,忽然觉得筋疲力尽:“我不想你怎么样。你要我说多少次!我已经有男朋友了,我爱他,我不爱你了。”

话音未落,秦云开已经红了眼眶。

暴怒的他冲到我面前,捏住我手臂的力量几乎要把我捏碎:“闭嘴!你以为随便找个男人就可以糊弄我吗?你当我是什么?你究竟当我是什么?”

我被他捏得生疼,却还要跟他硬碰硬:“你信也好,不信也好,这是事实!”

秦云开和我对视半晌,见我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,竟然率先放开了我,他转过身,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出几步,又停了下来。

“秦舒告诉我,要慢慢来,你刚回来,不能把你吓跑。”他顿了一下,又说,“所以这几日我都忍着没有出现在你面前,我就在楼下,等着你下班,看着你住的楼层灯亮起来,再等到你的灯熄灭。”

秦云开背对着我,我无法看清他脸上此刻是失落还是气愤,他的话却掷地有声般落在我胸腔里最疼的地方,让我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
我没有应答,他便接着说:“我不会放弃你,还有,我不想再慢慢来了。”

我没弄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,就见他径自打开了门走了出去。

被秦云开搅乱了的夜晚,我洗漱后却无法入眠,脑海里满是秦云开低眉顺眼的样子,还有那个在脑海里重复浮起的问题——我们试着重新开始好不好?

好不好?

我不敢去想答案,我也没有资格回答。我从柜子里找出当时带回来的酒,喝了一杯。这是这些年来的老习惯了,在无法入眠或是被噩梦惊醒的夜晚,独独只有这一杯酒能救苦救难。

我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上昏黄的吊灯摇晃,等着酒精发挥它的效用。

但今夜的心事太过繁杂,我竟然独自将一瓶酒喝了大半,但酒醉有酒醉的好处,在迷糊的时刻,无须再去想那些让人痛苦的问题。

我昏昏沉沉地入睡,一夜无梦。

但凡喝多了酒的人,总会有个后遗症,隔日便会头疼。我疼得七荤八素,正想跟公司请假,就接到电话,让我今日务必要去上班,有好事发生。

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,但我再不情愿,也只能脚步虚浮地打车去上班。

我去到公司的时候,大多数人都进摄影棚工作了,昨天叫我去参加聚会的副导演似乎正在找人,见到我的时候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:“你可来了,快,跟我来。”

p>我弄不清什么情况,竟然要副导演亲自过来找我。

我被他拉着走,他边走边解释,昨天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发型师赌起气来,今天和陈木再起冲突,立刻递了辞职信走人了,如今化妆组里到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。据说因为我昨天表现良好,所以陈木提出让我顶替,以后就跟他们组工作了。

这在某种程度上讲的确是件好事,我跟的综艺节目向来不咸不淡,此刻换组,而且是陈木所在的组,无疑等于升职。但我想了想陈木那脾性,导演都不敢对他大小声,我昨天又利用了他一次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心存嫌隙。

我还没进棚,就刚好见到陈木走出来,他见到我立刻皱眉:“你上的什么班?要全世界等你一个人?”

我探头一看,果然大部分人都到齐了。

我这才发现换组根本不是好事。我在综艺节目的组里,有时能等到临近中午才上班,现在跟了拍戏的组,作息恐怕要大修改。

我昨夜喝了酒,本就脚步虚浮,好在编发盘发是我做惯了的事情,全靠手上的技术娴熟,倒没挨骂。

陈木冷冷地睨了我一眼,也没再多话。

我腰酸背痛,却不敢走远,因为随时要上去修补发式。陈木挑剔得很,导演又是个挂名的,并不怎么管事,大家都要看陈木的脸色干活。

放饭的时候,我靠在布景板后面,连饥饿都感觉不到,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困意袭来,就这么靠着布景板睡了过去。

迷糊中,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,声音是一男一女。

“你对着我的时候,总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,倒是外面那些女人,一个个往你身边挤蹭名气,你怎么不推开她们?”

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恼怒,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,但还是把我惊醒了。我皱着眉睁开眼,就看到布景板后面有两个人影,我坐的位置刚好被一堆道具挡住,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发现我。

听墙脚不是我的爱好,我蹑手蹑脚地想要起身离去,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。

“杨央,你是我老师的女儿,别总是拿自己和外面的女人比,你和她们不一样。”

这个声音早上怒吼低吼了上百次,要不熟悉实在很难,我的额角渗出了冷汗,身在这一行,知道的内幕甚至是绯闻真相并不少。陈木身边向来很多花枝招展的女演员,毕竟比起一些秃顶大腹的投资商或者导演,像陈木这种能随时将演员扶上位的青年才俊,才是更好的选择。只是他脾气太差,没多少人可以忍耐,更别说那些流水般的女演员。

我轻手轻脚地想要离去,却不料突然传来一道东西坠地的声音。那东西刚好是挡住我视线的一个椅子道具,椅子是人为撞掉的,我抬起头,就见杨央扑在陈木的怀里,眼睛闪亮闪亮的,没有上位的欲望,倒是像小女孩面对自己心爱的人。

她捧着陈木的脸,嘴一噘就要吻上去。